随笔/张臻郁
时间犹如一圈圈年轮,将光阴一圈圈荡开,撞倒了散在犄角旮旯里的木箱,瞬间,关于父亲的回忆排山倒海而来。
记忆里的父亲,穿着橄榄绿军服,声音洪亮,不苟言笑。我们生活过的小屋,屋后是一片青山,屋前是新兵操练嘹亮的口号声。
父亲,也曾是新兵中的一员。
前不久休假回家,坐在书房中,一缕阳光斜洒下来,照在书架上,书架上整齐的摆放着勋章、大檐帽和任命书,那是父亲用三十余年军旅生涯捍卫的荣誉。
父亲很少回家,偶尔在家,总爱在饭桌上,问我考试成绩如何、同学与老师好不好,我逐一回复父亲的问题,客气又陌生。其实,父亲对我要求很严格,事事争上游,恐落人后,每一份老师判过的卷子他都一一过目,写上“还需努力”“切勿大意”等评语。生活上,多由母亲照料,父亲很少管我。所以,总感觉我与父亲不亲近,即便是后来我在外求学数年,春节团圆时,两人共饮一瓶老酒,也能看着电视无言到深夜。
那些年,父亲辗转在不同的城市,繁忙的工作就像生活的钝刀,在他脸上刻下或浅或深的纹路,日子就这样一寸一寸融进军营里。我大学那年,一枚“光荣在军30年”金质纪念章被父亲捧回家中,戎马一生的功勋,异常闪耀。
一抹橄榄绿,是父亲军服的颜色,更是这世间最动人的颜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