随笔/鄢茂新
七月中旬来到浙江东阳以后,才知晓这里的雨水金贵无比。
每天,太阳露出笑脸前,房东便早早地到菜园中给蔬菜浇水。的确,那园中的菜,早已一片枯黄,亟需甘泉滋润。
可是水从哪里来?附近的水塘早已被抽干。雨水,更如娇羞的美人,姗姗来迟。
日盼夜盼,多日后,终于迎来降雨。
清晨,乌云一层一层地铺开,在天空这张宣纸上熟练地演示着中国画的泼墨技法。接着,雷声接踵而至,轰隆作响。不一会儿,夹杂着土腥味儿的倾盆大雨便四处泼洒开来,并给力地持续至黄昏。暮色四合时,雨水渐渐小了,化作连绵细雨。
推开窗,伸出手去接,指尖传来一阵清凉。
和着细碎的雨声,酣然入梦。
夜半,被淅沥的雨声吵醒,脑海中瞬间涌出宋朝蒋捷的《虞美人 听雨》
少年听雨歌楼上,红烛昏罗帐。
壮年听雨客舟中,江阔云低、断雁叫西风。
而今听雨僧庐下,鬓已星星也。
悲欢离合总无情,一任阶前、点滴到天明。
夜,亦充满诗意,夹杂着听雨人的淡淡惆怅。
第二日醒来,上班时路过房东的菜园,只见从前那一片枯黄的菜,此刻棵棵鲜嫩,绿油油的,无比水灵。
那一刻,雨夜的惆怅,一扫而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