随笔/常宝剑
儿时,生活在甘肃庆阳老家,冬日异常寒冷,夜间温度基本上都在零下。早上起床时,窗户上结满一层厚厚的霜花,寒气逼人。我怕冷,赖在被窝里不愿起床。
“火盆来了,赶紧穿衣服,上学不能迟到。”奶奶一边吆喝,一边将火盆端进屋,不一会温度就上来了,窗上的霜雪开始融化,屋里暖融融的。
火盆,是奶奶用黄泥做的,口大底座小,形状有些像酒店中常用的酒精火锅。它不仅可以用来取暖,还可以烤蚕豆吃。具体的做法是:轻轻将火盆表层的冷灰拨开,将蚕豆平放在贴近带着火星的灰层上,三五分钟后,那饱满的蚕豆便被火灰烘得发出呲呲青烟,粒粒欢腾着,香气扑面而来,让人馋涎欲滴。烤好、放凉后,迫不急待地抓一把放进口袋里,带到学校可以吃上一整天。纯天然的豆香味十分浓郁,吃到嘴里酥酥、脆脆的,是记忆中的一大美味。
另外,火盆还可以温酒。春节,亲戚到家中来,爷爷迎客进屋坐下后,取来小火盆,温上一壶酒,满上一盅“吱儿啦”一口,一抿嘴一闭眼一伸脖,一杯老酒下肚,顿时那个爽劲从后脑勺一直辣到脚后跟。他们边喝边唠着家常,气氛和谐温馨。
寒冬腊月,在物资贫瘠的乡下,一个小小的火盆慰藉着家人冰冷的身体、柔软的心。在温暖的碳火中,我们走过那段艰苦漫长的岁月,日子越过越好。
如今,家家户户虽都有了暖气或者其它现代化取暖设备,火盆已经悄悄退出历史舞台,但只要想起当年的情景,思念之情便油然而生,是奶奶和火盆给予我童年的快乐与温暖,一路伴我健康成长,感恩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