散文/○王超
前几日,回老家,回到久违的村庄。村庄里的耕牛与牧犬,一如从前,陪伴我走过阳光明媚的清晨与余晖动人的黄昏。儿时,那盘旋在山脚和山腰的山路,是我与堂弟上下学的必经之路。每天太阳落山后,我们放学回到家,坐在院子里,静静等待着爷爷奶奶劳作回来。当家家户户炊烟升起的时候,爷爷奶奶便扛着锄靶,一路穿过黄彤彤的野菊花,悠哉悠哉地回家了。霞光拉长了他们的背影,暗雾掩盖了他们的疲惫,我们看到的是爷爷奶奶淳朴的笑脸。
吃完晚饭,夜幕悄悄降临。夜色黏稠,没有路灯,唯有古老的村屋那一扇小窗里露出一片微弱的光芒,一天的喧哗在夜幕中悄悄地安歇下来。夜半月色清幽,溪水潺潺,如乐作响。不舍得睡,一夜沐月听蛙声,迷迷糊糊地睡去。凌晨被鸟鸣惊醒,披衣出门,梁间、树上、空中,啁啾声繁密,索性坐在溪水边的岩石上,听一川一谷的交响乐,直至清晨爷爷奶奶的吆喝声响起:“大孙子,起来吃早饭喽!”厨房里,传来南瓜、小米粥的香气,每次我都吃到肚儿圆圆,像熟透了的西瓜。
后来,我考学、工作,离开家乡,生活在城市一偶,即便是逢年过节再次踏足村庄,也是来去匆匆。村庄,变化很大。从前的狭窄、弯曲的山间小路变成了宽阔、笔直的公路;老屋也变成了敞亮的三层小楼,美观又气派。唯一不变的只有那轮悬挂在天空的明月,明亮、皎洁,毫无保留地向人间倾泻多情的光辉。落在屋顶上、落在身上,落进心灵深处,清清凉凉,明明亮亮,让人心情愉悦。
家,是永远地根。无论走到哪里,我都深爱着故乡,尤其是故乡的那一轮明月。